千亦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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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目取自童话《寻找金尾鸟》

Paro/架空(末世)ABO，部分设定沿用原作  剧情很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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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P/all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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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因一种不知名辐射的爆发，世界生态平衡遭到严重破坏。为了寻求生存之路，人类开发出了新能源“火焰”，并于四百多年前，在城市【MIND】内建立起了名为Aigis的防护壁来抵御辐射。

| Chapter.46 永生者 |

 

   “我不是疯子，我只是很清楚地知道你这场赌局的筹码是什么。”

 

   沢田纲吉无所畏惧地迎向青年透着冷意的目光。

 

   “你赌我敢不敢杀你，那我也赌你——有没有信心完美解释彭格列的十代首领为何死在密鲁菲奥雷的地盘上。”

 

   “就算是你，面对彭格列的责难也不可能完全不头疼吧？”

 

   ……

 

   “小纲吉，你啊，是该说你胆大呢，还是该说你妄自菲薄呢？”

 

   片刻后，再度开口的青年脸上所有沉郁的神色都已褪去，连语气都恢复成了往日的戏谑：

 

   “我刚刚可是完全没有考虑过彭格列的首领在我这出事该怎么办呢。”白兰轻轻用手指抹去青年脸侧流下的鲜血，“纲吉君，是什么让你错误地认为，我能狠下心杀了你？”

 

   “无谓的话就别说了。”沢田纲吉皱眉，“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嗯……该怎么说好呢。”

 

   白兰毫无秘密被揭穿的惊慌，他坦然地新拿了一件外衣给自己披上。

 

   “小纲吉你也差不多搞清楚Eitr是什么东西了吧？”

 

   “那你觉得，Eitr塑造的异变顶点，人类亘古以来就一直在追寻的极限是什么呢？”

 

   沢田纲吉垂眼：“……是永生。”

 

   他终于明白为何白兰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拿到六道骸手里的配方——异变的解药，解除永生不就意味着死亡吗。

 

   这是世间唯一能杀死他的武器，白兰势必不会让它落入旁人之手。

 

   “Bingo！”白兰打了个响指，“人类真的是很俗套的生物对不对？”

 

   沢田纲吉强压下心头的惊骇：

   “所以，你是靠着永生者的身份引爆了彭格列基地的炸弹？”

 

   青年诚实点头：

 

   “是哦，小纲吉刚才也看到了吧？无论我的身体被毁坏成什么样子它都能复原，我之前还试过斩首和掏出心脏，不过也杀不死我。”

 

   说罢他像是又想起什么，拉开外衣指了指自己心口上一道金色飞鸟状的伤疤：

 

   “除了这个哦，这是在我成为永生者之前某人给我的惩罚。”

 

   “你没有痛觉吗？”

 

   沢田纲吉难以想象，即便不会死，可近距离被爆炸撕成碎片，光是想想就令他头皮发麻。

 

   “小纲吉是在心疼我吗？”青年笑眯眯，“唔，其实也还好吧，就是被炸得七零八落时，有一只眼球刚好戳在一个尖刺上，拔下来时稍微有点难受。”

 

   白兰本以为会看见青年难以忍受的表情，可出乎他预料，听了他的话，沢田纲吉只是沉默了下来。

 

 

   沢田纲吉觉得自己的心情很复杂。

 

   确认了白兰就是致使彭格列基地被毁的罪魁祸首，他本该感到愤怒。可不知为何，此刻他的心中竟然产生了一丝悲悯。

 

   他突然读懂了白兰身上许多与这个世界、与普通人的割裂感从何而来。永生是一座时光的牢笼，作为世界停滞不前的异类，那种无止境的孤独能毁掉任何一个人的善良。

 

   许久后，他低声问道：

 

   “你成为永生者有多久了？”

 

   好似觉察到了青年的怜悯，白兰眼里的轻慢逐渐化为一种近乎深刻的探究。

 

   “时间对我来说没有意义。”

 

   白兰轻笑一声。

 

   “你知道我最讨厌的词是什么吗？是永远。”

   “可人类真的很喜欢把这个词挂在嘴边，‘我会永远爱你’、‘我会永远陪着你’，你们真的清楚永远有多久吗？明明并不能做到让承诺坚持到那么久，凭什么能那么轻易地把永远说出口呢？”

   沢田纲吉反驳：“那是你以永生的角度衡量的永远，可有些承诺是可以超越肉体的时限的。”

 

   “我期待小纲吉你向我证明这一点。”

 

   白兰不置可否，继而笑眯眯转移了话题：

 

   “那现在你已经知道了我的秘密，你要怎么做呢？将它公诸于世？”

 

   “然后让世人为永生对靡菲斯特愈加狂热吗？”沢田纲吉毫不留情戳穿了他的意图。

 

   他将脸逼近白兰，眼里闪烁着不服输的光：

 

   “白兰，拿到解药前我的确对你无可奈何，但不代表我会任你摆布。”

 

   “倒是你白兰，如果你想杀我灭口，现在就可以动手。”

 

 

   白兰望着那双近在咫尺的无畏的眼睛，几乎有一种想要吻下去的冲动。

 

   “为什么纲吉君总觉得我会杀了你呢？”

 

   他弯腰贴着他的耳廓低声喃语：

 

   “我们的游戏这才开始呢，我怎么舍得？”

 

 

※

 

   【MIND】·「八区」 

 

   鳞次栉比的枯树高耸入云，阴霾遮盖了整片灰蒙蒙的天际，雾气中浑浊的潮气充盈，仿佛将空气都变得沉重了许多，明明穿着厚重的防辐射服却依旧令人感到瘆人的寒意。

 

   戴着黑礼帽的男人是唯一没有穿防辐射服的人，他站在一条被雪和霉斑覆盖的小路尽头，望着被肮脏的雾朦胧成淡青灰的苍穹，修长的指间夹着一根在此地理应视为禁忌的烟，可因为气温实在太低根本点不燃。

 

   看到身旁不知多少年前遗留下的破损不堪“No Smoking”警示牌，他唇角扬起了一抹讥讽的弧度。

 

   若他所做之事已是会遭天谴，那么那些真正身处深渊之中的人又是何等的罪不可赦？

 

   “挖开。”Reborn指了指眼前一排肃穆的坟墓，言简意赅下达指令。

 

   尽管手下知晓这是对死者的大不敬，可他们对男人的命令并无忤逆之意，马上开始动作。

 

   “Reborn先生，好了。”

   一段时间后，完成了指示的人上前示意他。

 

   男人收起烟，径直走上前，那墓穴之下的光景如同淋漓的黑暗曝光于世，龇牙咧嘴着嘲笑这世间所有愚昧的正义。

 

   如他所料，这片密密麻麻的坟冢全是空的！连装样子的棺木都没有！

 

   Reborn无声嘲讽一笑。

 

   在彭格列分部遇袭后，他就在思考：靡菲斯特究竟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诱骗这么多的人接受Eitr进行异变？

 

   人类总数自辐射爆发后每年都在减少，即便如此，【MIND】的人口数也基本保持在一个平衡的数值，无论是新生还是死亡都会被记录，按理说靡菲斯特根本没有办法在长老会眼皮底下弄出这么多异变者。

 

   于是他就猜想：或许他们是在死者身上动了手脚。

 

   异变者无法再使用原有的身份，实际上就是“被死亡”了。靡菲斯特就这样用死亡制造出了一支异变大军。

 

   弄清了这一点，之后就可以从死者身份核实着手，掐断靡菲斯特再制造新的异变人类的途径。

 

   可Reborn更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他独自走到一处僻远的高地，这里矗立着几座墓碑，他来到其中一座跟前，从衣内取出一朵风铃草放下。

 

   恐怕鲜少有人知道，这几座看似寻常的墓碑之下，埋葬着代代的大空阿尔克巴雷诺。

 

   Reborn凝视着被风雪模糊了刻字的碑面。

 

   从很早以前开始，他就觉得大空阿尔克巴雷诺代代短命的事十分蹊跷。

 

   靡菲斯特用死亡来掩饰异变的做法让他产生了某种猜想——

 

   有没有可能，每一任大空阿尔克巴雷诺的早亡并非家族遗传，而也是为了遮盖某件事情的借口？

 

   “抱歉，叨扰了你的宁静。”男人垂下眼，“我知道你一定会理解我的。”

 

   说完，男人一挥手将墓上的雪尽数掀开！雪下深埋于底的棺木洁净如昨日。

 

   Reborn单膝下跪，手中燃起火焰，动作小心到近乎虔诚地打开棺盖——

 

 

   能够长久保存尸骨的特制棺木内空空如也，比外头的气温还要令人发冷。

 

 

   体内所有嗜血的细胞都在奔涌狂啸，曾以为早已被埋葬的怒火与恨意顷刻间从他的灵魂深处迸发，将他所有的意识都熊熊燃烧成漆黑的灰烬。Reborn闭了闭眼，不愿被人看见他眼里此刻根本无从隐藏的暴虐。

 

   他重新用雪覆上坟冢，转身大步离开。

 

 

 

※

 

   离开白兰的卧室时，沢田纲吉总觉得空气里似乎残留着一丝他很熟悉的橡木苔的气味。

 

   而白兰眼睛微眯。

 

   但沢田纲吉的注意力马上就被不远处一个瘦长的身影转移了。

 

   Alpha、表情古板、用剑，还不止一把。

 

   “我要跟他打一场。”

 

   在超直感响起警鸣的同时，沢田纲吉开口道。

 

   这样的冲动对沢田纲吉而言是极为罕见的，可当他意识到对方是谁时，滔天的愤怒突然就充斥了他整个胸腔。

 

   尽管他嘴上不提，可山本武的手伤一直是他心里的一根刺。他有无数次都在后怕：若是威尔帝医术不精，阿武的手臂是不是真就从此废了？

 

   如今罪魁祸首就在他眼前，他怎么忍得下来？

 

   白兰并无意外，笑道：“当然可以。”

 

   说罢朝幻骑士做了个手势。

 

   “白兰大人的要求我自不会推却，但开始前我想先确认一下。”幻骑士的声音是一种令人不悦的傲慢。

 

   “是否死伤不论？”

 

   “是。”

 

   未等白兰开口，沢田纲吉直接应答道。

 

   白兰附和：“听他的。”

 

 

   于是战斗一触即发，沢田纲吉的右手瞬间燃起火焰，握拳朝对方袭去！幻骑士的战斗本能也不是吃素的，面对突如其来的袭击他反应极快，双臂的剑在胸前交叉成十字，挡住了青年的拳头！

 

   可青年的动作更快，他柔软的身躯折了一个弯，双腿兀得腾空，狠狠踹在了对方的脸上！

 

   幻骑士一时吃痛，顿时双手双脚的剑并用，一顿刀光剑影，大有要将青年削成肉泥之势；可仍是不及青年的灵敏，不仅未伤及他分毫，反倒身上吃了对方许多拳头。

 

   如此狼狈令幻骑士恼羞成怒，手指微动，操纵一柄剑悄然移向青年身后，朝着心窝猛然偷袭！

 

   沢田纲吉没料到对方手段如此下作，下意识伸手放出火焰，可仍是慢了一拍，利刃“噗嗤”一声扎入了他的掌心！

 

   而青年只略一皱眉，快速拔出剑，另一只手的拳头猛然袭向对方的右臂！

 

   骨骼喀嚓的断裂声清晰响起，幻骑士憋住一声痛呼，抱着手臂跪在了地上。

 

   沢田纲吉这才偃旗息鼓。

 

   他差点废了阿武一只手，他断他一条手臂，合情合理，他想。

 

   他正要开口说“到此为止”，可对方却突然整个人瘫倒在地，一瞬间七窍流血气息全无。

 

   沢田纲吉近乎愕然地看向白兰。

 

   青年正转头吩咐一旁的桔梗：

 

   “去拿药。”

 

   注意到沢田纲吉的视线，他耐心解释道：

 

   “他的剑比较特殊，造成的伤口用晴火焰没法治愈。”

 

   沢田纲吉却眉头死锁：

 

   “你为什么杀他？”

 

   “生死不论是你们俩的规则，跟我无关哦。”白兰坦然地走到他面前，给他血流不止的手止血，“他弄伤了小纲吉，自然要偿命。”

 

   青年的目光残忍得纯粹：

   “而且他差点废了山本君的手，你只是打断他的骨头就觉得解恨了吗？”

 

   白兰替他包扎的动作非常温柔，可沢田纲吉却浑身冰冷。

 

   他定定望着白兰，再一次清晰认识到自己与他有多么不同。他尊重所有人的生命，可白兰不在乎人命。或许某些瞬间，他也曾欣赏和感激过对方，欣赏他的才华与智慧，感激他推着自己成长。过往数不清的情话和袒护，真真假假，有没有相信过连他自己都分不清，可终究，他们两个人还是只能站在对立面。

 

   “白兰。”他轻轻唤了他的名字。

 

   “你说你最讨厌的词是‘永远’，可我还是要告诉你——”

 

   他反抓住了白兰的手腕。

 

   “我永远——永远都会试图改变你。”

 

   白兰一怔，随后缓缓一笑。

 

   “我对解药配方势在必得。”他轻声说。

 

   “我也是。”青年不甘示弱。

 

   白兰反客为主地将青年的手拢入掌心。

 

   “那就来一较高下吧，纲吉君。”

 

   “不过作为你的对手，我有一个小小的善意提醒要送给你……”

 

 

   白兰神色不明地看着青年因为自己的话匆忙离开的背影。

 

   一侧的桔梗踌躇片刻，终是问道：

 

   “白兰大人，如果那时他当真对您开了枪，您会怎么做？”

 

   白兰低了低头，突然朝他看了一眼。

 

   那是一双想要毁掉什么的眼睛，眼白与瞳仁界限分明，从纤维膜到蓝紫色的虹膜外缘、到遍布那颗坦桑石似的眼珠上的每一根神经，都流淌着畸形的噬虐欲和渴望。

 

   桔梗瞬间如坠冰窟。

 

   但那一眼转瞬即逝，在白兰侧过头时，他又恢复成了漫不经心的模样。

 

   “怎么会？纲吉君才不会舍得杀我呢。”

 

   “况且……”

 

   他顿了顿，嘴角浮出一抹诡异迷人的微笑。

 

   “就像雄蜘蛛会在交配后主动把自己作为食物奉献给雌性，我向他求死，他若予我回应，这应该也算是一种爱吧？”

 

   桔梗被惊骇到几乎站立不稳。

 

   他早知白兰是个疯子，却未料想他能癫狂至此。

 

   可他仍是克制住了自己，余光瞥了一眼幻骑士，恭顺道：

 

   “那属下先去处理幻骑士。” 

 

   “不，先留着。”白兰制止了他，“或许他还有用。”

 

 

※

 

   Reborn刚回总部就知道了沢田纲吉独自去见了白兰还受伤的事，他眉微皱，径直朝青年的房间走去。

 

   背对着他的青年听见动静转了过来。

 

   他的神情很复杂，像是疑惑又像是不敢置信。

 

   “Reborn。”

 

   他听见自己的学生问他：

 

   “你是永生者吗？”

 

   男人沉默半晌，身体却松懈下来，他大步走到青年面前，面不改色直视着他的双眼反问：

 

 

   “若我说是，你要怎么做？”

 

tbc.

【一点闲话】

R27是不可能虐的！R27是不可能虐的！（撕心裂肺）

R的这层身份其实是因为我很想保存原著R和露切的友情，但是这个世界观下如果不是永生者，就很难实现这点。

而且R的这层身份跟后面的剧情有关（小声）

大空阿尔克巴雷诺的死和长老会有关系，R是已经百分百确认那是空棺才动手的，否则以他和露切的关系绝不会做这么不敬的事

10027的对决会一直持续，100就是在这个过程里逐渐沦陷的。

他爱27和他想击溃27不冲突噢，毕竟疯子的爱不可理喻

【题外话】

原本打算拉快节奏删掉一些预设的内容，但是怎么说呢，其实长篇对于作者来说也很像养孩子。

好不容易一点一点把它从襁褓养成少年，果然还是会想再好好养大成人吧（笑）。

所以最后还是决定按照原本的节奏来吧。虽然大长篇很消耗读者热情，但是我还是想完完整整地把故事填满，如果能有幸遇到陪伴着它一起到终点的人，那是我的荣幸；如果没有那也没关系，因为至少我心里已经圆满了。